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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灾区重建工作日夜奋战的人群中有这样一种人,他们自费来到了灾区,用关爱为灾区人民修补早已千疮百孔的精神家园。他们没有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迹,也没有参加过轰轰烈烈的救援活动,只希望让歌声和欢笑声重新在这里响起。
5月17日,团省委12355青少年服务台向我市紧急征集心理咨询师、心理保健师(有证)等从事心理服务的工作者的消息发出后,我市心理服务工作者纷纷开始报名,随时准备奔赴灾区。
6月5日,由我市12355青少年服务台选出的两名心理服务志愿者叶敏和薛陆成与共青团郑州市12355青少年服务台的志愿者一起,作为第二批灾区青少年心理健康援助专家团奔赴灾区。一周后,圆满完成任务的第二批灾区青少年心理健康援助专家团安全返回郑州。
回想起在灾区度过的日日夜夜,叶敏和薛陆成至今仍感触颇深。
志愿者叶敏自诉:
因为他们开心,所以我们微笑
我是焦南监狱的一名普通狱警,此次灾区之行,让我在感受到灾难沉重、生命脆弱的同时,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在经历了巨大灾难之后内心沉寂的可怕和生命的心灯被再次点亮后的坚强。
我们的主要服务对象是老师和学生。通常,我们一行14人都是集体行动,到了活动地点以后,再分成几个小组。一般情况下,两三名志愿者要为几十个学生和老师提供心理服务,所以我们通常把几十个人集中在一起,以做游戏的方式进行团体训练,在训练的过程中,发现一些表现特别的人,对其进行一对一的心理辅导。
6月10日,在安县桑枣镇干柏小学,一个小男孩的表现,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当时,我和另外两名志愿者负责对50多名四年级学生进行心理训练。在进行团体训练的过程中,一个小男孩一直表情麻木地站在一旁,对我们要求做的所有动作都不予理会。随后,我们对他的情况进行了详细了解。孩子的父母在地震发生后音信全无,家里的房子也塌了。看着眼前这个原本活泼、可爱的孩子,由于灾难而变得目光呆滞、沉默寡言,我的心被深深刺痛了。我们决定对这个小男孩进行一次特殊的心理辅导,让他和别的孩子一样开心、快乐起来。
我们首先组织孩子们做了一个名叫“信任跌”的游戏。即让小男孩站在中间,五六个学生围在他身边,当小男孩向任意一个方向倒下时,站在他周围的学生会立刻将他扶起,以此树立小男孩对周围人的信任感。这个游戏结束以后,小男孩脸上的恐惧少了很多。接下来,我们又让几十个学生围在小男孩周围,然后每个学生走到他面前握一下他的手,再对他说一句安慰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随着一声声充满真情的问候,小男孩的表情开始变得生动起来。最后一个学生一句“哥们,坚强点,有什么困难尽管给我说”的问候,让小男孩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在灾区,像这位小男孩一样需要进行心理服务的人很多,每次我们都想方设法地去了解他们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痛苦,然后通过集体活动和一对一交流的方式帮助他们重新树立生活的信心。每次看到他们重新快乐起来,我心中都会产生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满足感。
志愿者薛陆成自诉:
我做的工作微不足道
我是工商银行的一名普通员工,也是焦作12355青少年服务台的一名志愿者。
让孩子忘记痛苦的方法,不是告诉孩子怎样努力忘记,而是用源源不断的快乐充斥他们的生活,就像要将杯子里的脏水清除,需要源源不断地注入清水一样。
在安县京安小区,因为这里的孩子都是前不久跟随父母从偏僻的山里逃出来的,还没有复课。我清楚地记得,当我把早已准备好的图书和小玩具递到每个孩子手中时,孩子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这无言的交流中,我看到了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望。紧接着,我开始教孩子们如何面对灾难。对于每一个令他们感到困惑的问题,我都耐心地讲解,直到他们可以释怀为止。
对灾区学生的心理辅导是一个长期而又庞大的工程。心理服务志愿者无法解决所有孩子的心理问题,更多工作还需要当地的老师来做。然而,在这次灾难中很多老师失去了亲人和家园,他们的心灵也同样产生了巨大的创伤,因此解决老师的心理问题是解决学生心理问题的源头。
在对老师进行心理疏导的过程中,我发现作为成年人,他们已经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很难探寻到他们笑容背后隐藏的巨大痛苦。于是,我们让几十个老师坐在一起,先让比较健谈的老师倾诉,在相互倾诉中,逐步调动更多人渴望倾诉的情绪。当越来越多的老师撤掉心理防线,边诉说边痛哭时,我知道此时郁积在他们心底的痛楚得到了最彻底的释放。
在灾难中遇难的人数可以统计,然而在灾难中遭受心灵创伤的人却无法统计。也许在若干年后,我们可以建起新的家园,然而一个人精神家园的重建却需要十年、几十年甚至一生的时间。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这场灾难让我在感受到责任重大的同时,也更深切地认识到,精神家园的重建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
图为叶敏在为两个灾区小朋友提供心理服务。 (本报资料图片)